第6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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饒了她吧。
白鷺僵硬地轉回頭, 尤其是……她還保持著被黑尾鐵朗抱在懷裏的姿勢，身體與對方親密地貼在一起。
“翔…翔陽。”
她用力推開面前男生高大、堅.挺的胸膛，努力調整著內心的情緒, 盡量讓現在的氣氛自然一些。
察覺到少女的抗拒, 黑尾鐵朗這次沒有強硬地鉗制住她，很不舍地松開了懷中柔軟溫熱的身體。
他深嘆了一口氣, 剛才那種極為陌生的、波濤洶湧的氣勢也壓制下來, 語氣變得無奈：“烏野的小不點……”
“你還真是很會挑氣氛呢。”
“抱…抱歉。”
日向翔陽下意識道了歉, 等等…不對啊！他想到什麽，還不等走向白鷺，旁邊就傳來疑惑的聲音：“日向？”
“這邊沒有垃圾桶嗎？怎麽扔了這麽時間，我記得來的時候和阿月……”
山口忠疑惑的聲音同樣在看清白鷺和黑尾鐵朗時楞住, 他手裏還拿著空的礦泉水瓶, 似乎想和日向一起扔垃圾。
對方的身後跟著月島螢, 此時正嫌困地打著哈欠, 不過看到少女時, 月島擡起來的手也放了下去, 什麽也沒說地插.進口袋裏。
畢竟……
黑尾鐵朗只是松開了懷抱，手掌卻握著她纖細的胳膊，兩個人沒有徹徹底底分開。
白鷺在心裏深吸了口氣。
頭疼。
非常頭疼。
此時此刻，少女突然見到黑尾鐵朗的驚愕情緒已經停止波動, 她將手腕無情地從對方寬厚的手心裏抽了出來。
“黑尾學長。”
白鷺低下頭, 翻出包裏的筆記本, 撕了一張紙寫下自己的新聯系方式，把它塞進黑發少年紅色的外套口袋裏：“這是我的新手機號，有什麽事手機聯系吧。”
沒有辦法。
既然已經碰面了……只能像先前遇到及川徹那樣好好解決清楚了。
“如你所見，我現在是烏野的經理。”
她背過身子, 亮出黑色外套上那幾個顯眼的【烏野高校排球部】白色字跡，默默回到了日向翔陽的旁邊：“接下來還有事要忙，時間非常趕。”
“……”
黑尾鐵朗攥緊了手心，但是沒有強求什麽。
“好。”
少年嘴角勉強地扯了一下，把手伸進外套的口袋，握住了那張嶄新的紙條。
只要……確認了她的位置就好。
哪怕無法現在就訴說什麽、切切實實地陪伴在少女身邊，全盤表達出自己的想念和擔憂……
他也認了。
好不容易重逢，黑尾鐵朗默默目睹著白鷺纖瘦的背影就這樣脫離自己的視野，攥住紙條的手卻沒有松懈一刻鐘。
那雙平時裏充滿邪氣的眼神，在此時難得變得深邃且幽靜，充斥著盯上獵物一般的某種野性。
他要小心再小心……慢慢去接近她，絕對不會讓白鷺再離開自己身邊。
這次，絕對不可能放手的。
***
從球技場大門的側面離開，日向翔陽和山口忠成功把垃圾扔了，氣氛卻很沈默。
白鷺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，先否認一下自己剛和黑尾的舉動？可是那個時間地點真的非常尷尬，還要介紹他們兩個的關系……算了，已經累了。
說起來，研磨那個家夥也不見蹤影。
明明是形影不離的青梅竹馬組合，她不信黑尾留下來了，觀察力更強的孤爪研磨卻不見蹤影。
各種麻煩的思緒混亂到一起，少女幹脆不去主動觸碰敏感話題，她心不想為凈地直接指了指門裏面：“我接下來打算去找潔子學姐購買食材。”
“你們也要回去了吧？在這分別吧。”
“……嗯。”
山口忠應和著少女的道別，他張了張嘴，最終還是什麽都沒問，看起來十分低落地和月島螢離開了這裏：“拜拜。”
月島螢同樣只是點了點頭，以他的性格恐怕沒什麽好說的，兩個人轉過身子，一起遠離了大門口。
與這對青梅竹馬不同，日向翔陽卻沒有動彈，他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。
柔軟的橘色劉海耷垂下來，身上那總是燃燒著的、蓬勃向上的生機略微停歇，少年的聲音很安靜：“我也……”
“我也陪白鷺桑和清水學姐去購物吧，可以幫你們拎東西的。”
白鷺沒想到他會提出這個，沈思一秒還是拒絕了對方，她現在最好不要接觸任何一個攻略角色。
“不用了。”
不用看好感度面板都能知道，他們的好感度絕對在漲漲跌跌中，修羅場碰面，這是白鷺最不想看到的情況。
“翔陽也快回去吧，打完練習賽很累不是嗎，好好休息。”
她將少年推向山口他們的背影，與對方告別之後，內心五味雜陳地邁進大門，將公寓裏找到的公共錢包交給了清水潔子。
“系統，研磨那個家夥在哪。”
【系統：我看看，他回大巴車上了呢。】
【系統：玩家現在追上去可以觸發選項，攻略角色2號的好感度可是只差0.009了！】
……怎麽想都不可能吧。
白鷺眼皮跳了幾下，在心裏把系統打了個稀巴爛：“黑尾鐵朗在附近的事你絕對早就知道了，竟然沒有提醒我對方留在體育館。”
【系統：冤…冤枉啊！】
【系統：玩家你問的是音駒整體回沒回去嘛，按照現在的時間線，大家確實都在大巴車上。】
【系統：我只知道大致的節點，像個人狀況這種，得聯絡主系統那邊才能得到情報。】
研磨真的在大巴車上？
白鷺的內心很狐疑，面對系統的balabala，她的關註點只在某位攻略角色上面。
【系統：是的。】
【系統：攻略角色2號現在坐在音駒車廂的最後一排，手裏拿著游戲機，不過沒有埋頭打，正在盯著車窗外面……唔，看的應該是你和1號剛才擁抱的地方。】
【系統：玩家要不要去找他？】
GUN。
【系統：T^T。】
沒有繼續搭理被罵一句就再次自閉的系統，白鷺乖乖跟在清水潔子身邊，接下來的采購活動非常順利，安然無恙地拎著東西回到了合宿公寓。
「您收到了一條好友申請。」
給大家做完飯，剛坐到自己的位置上，她的手機就收到了黑尾鐵朗的好友提醒。
默默點擊同意，白鷺看著這個熟悉的Line賬號，心累地給對方設置好了備註。
【黑尾鐵朗：鷺鷺。】
【想要熱愛排球：……黑尾學長。】
完全不知道該回什麽。
畢竟，她當時是在宮城縣這邊暈倒的，不等回到東京時間線就刷新了，連曾經的“舊家”都沒有回過，也不知道他們的視覺裏自己是什麽情況。
最終，白鷺還是決定用問題打敗問題，在黑尾回消息之前發了兩條內容。
【想要熱愛排球：你已經安全回去了嗎？】
【想要熱愛排球：我真的沒想到會遇見黑尾學長，你最近過的好嗎？】
【黑尾鐵朗：鷺鷺，方便打電話嗎？】
黑尾那邊幾乎是秒回。
【黑尾鐵朗：打字說不清楚，我拿電話打給你吧。】
“……”
白鷺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餐盤，算了，她本來也沒有胃口，給對方回覆一個【好】字，手機立即響起了來電鈴聲。
少女站起身子，越過埋頭吃飯的大家走到餐廳外面：“餵？”
“完全，不是很好啊……”
“誒？”
電話裏的男聲很輕，第一句便是十分低沈的感慨，察覺到對方是在接她Line裏的詢問，白鷺抿了抿唇：“黑尾學長。”
“我很想你，鷺鷺。”
黑尾鐵朗的聲音本就很磁性，此刻故意壓低了一些之後，頓時酥酥麻麻爬進了少女的耳朵：“特別、特別想你。”
“……”
白鷺把手機拿的遠了一點，避免自己的心性被擾亂：“對不起，學長。”
“國三那個時候，我家裏出了變故，身體也出現了狀況，當時休學了一年……聯系方式也換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嗯？
黑尾鐵朗的聲音充斥著懊悔與疼惜：“那天，研磨說你沒去學校。”
“我們以為你有什麽事，後來實在等不到消息就去了你家。”
等他和研磨找過去的時候，那裏已經沒有【劉】這個門牌了。
通過打聽附近的鄰居才得知，白鷺家出現了變故，家裏的大人好像因為孩子的事吵的不可開交，幾天前甚至將東西砸得到處都是，聽說現在已經離婚了。
房子也賣給了其他住戶。
至於那個漂亮的小姑娘，身體好像得了不太好的病，不得不去住院……
黑尾鐵朗聽到鄰居的阿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，身上仿佛狠狠澆了一盆冷水，整雙手腳冰涼透底。
他何嘗不知道父母離婚，被迫夾在中間的孩子有多麽痛苦。
因為，黑尾自己就是離異家庭。
所以、所以白鷺那段時間才總是一個人坐在輝山公園的秋千上，因為沒有帶鑰匙而回不去家，原來種種的現象都是有跡可循的。
如果他能早一點發現的話……
“小黑。”
孤爪研磨盯著自己的手機，臉上的表情同樣很沈默：“她們說的應該是真的。”
“鷺鷺已經很久沒登過《最終夢想》了。”
不僅沒有登陸游戲，Line和消息也全部不回，人更是找不到一點音訊。
他們兩個人真的以為，再也見不到白鷺這個人了。
***
黑尾鐵朗把最近的狀況全部講給了白鷺，但他似乎怕少女覺得不耐，很簡短、也很抑制地訴說著自己的內心。
白鷺靜靜聽著，哪怕拿遠了一點手機，少年語氣中無法遮掩的歡喜也根本不能忽視。
她的罪惡感……
唉。
畢竟是自己錯在先，白鷺對這個家夥根本說不出重話，她想到另一位麻煩的人物，只能暫時轉移了話題：“黑尾學長，研磨呢？”
“昨天在管理室那裏相遇，我不是故意要離開的……當時太震驚，所以下意識逃避了。”
“研磨當時好像一眼就發現我了，抱歉。”
“沒關系。”
黑尾鐵朗當然不可能因為這件事就生氣或者苛責少女，不過提到研磨，他的語氣突然覆雜了許多：“研磨那個家夥啊，你可能馬上就要見到他了吧。”
“誒？”
她不確定地看了眼手機屏幕，像是印證黑尾的無語一樣，熱熱鬧鬧的餐廳裏不知道誰突然喊了一句：“餵你們看——”
“那個不是音駒的家夥嗎，打二傳那個。”
“真的誒。”不知道誰應和了一聲：“他還沒回去啊，音駒不是打完練習賽就要趕新幹線回東京嗎？”
？？？
白鷺下意識順著對話看向餐廳內部，她與黑尾寒暄了幾句，在對方極為不舍的道別中掛掉電話，急忙跑到窗戶旁邊，加入了大家的話題。
發出驚嘆的是西谷夕，少年端著吃空的碗筷，與應和他的菅原孝支一起疑惑地瞥向窗戶外面。
果不其然……
他們公寓的大門口底下，準確來說，是公寓旁邊那片小樹林的路燈底下，站著一個稍微有些駝背，肢體動作看上去十分僵硬的布丁頭少年。
“額，大概是找我的。”
白鷺哽住了嗓子，心底砸下了一塊巨沈無比的石頭。
“誒？！”
“白鷺學妹認識音駒的二傳嗎，明明今天沒有參加練習賽……”
“她之前不是說過，在音駒國中上學麽。”
坐在不遠處的月島螢沒什麽表情地咽下最後一口米飯，腦子很好使地提醒…亦或者吐槽了一句西谷學長。
估計也是因為記得這一點，他才沒有對白鷺當時和黑尾鐵朗待一起的事情表示詫異。
“咦？說起來確實。”
菅原孝支也想起了當時在體育館裏的對話。
大家彼此驚奇地討論起來，唯獨那個時候很吵鬧的日向翔陽沒有說話。
沒錯，對方捧著如山高的米飯坐在影山飛雄旁邊，似乎有什麽話想說的樣子，如果放在往常的話，聽到研磨在下面，少年很有可能興沖沖地一起跑下去才對。
然而，對方卻沒有。
果然……之前的場景讓他很在意吧。
白鷺心情微妙地看著對方，哪怕是現在，橙發少年的好感度也在很小程度的起伏著。
“我先下去看看。”
從日向身上收回視線，告別烏野的成員走下樓，白鷺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某個熟悉的身影。
金發少年的身板纖瘦，一身修長幹凈的紅色運動外套，發旋中間長出了些許黑色的新發，在昏黃的路燈下模糊且柔軟，由於零碎的短發遮住了白凈的臉頰，少女只能看到他一部分清瘦銳利的下顎。
他的身上氣息十分寧靜、安逸。
“研磨。”
白鷺在對方的身後站定。
孤爪研磨似乎被嚇了一跳，頭發像炸毛的貓咪一樣，他先是垂下眼睛，瞅著地面瞟了一圈，隨後才敢擡起來。
“鷺鷺。”
少年轉回身，那雙琥珀色的眸子悄悄地凝視著白鷺，淡淡的、微弱的聲音與往常無異：“好久不見。”
“……好久不見，你怎麽在這裏？”
白鷺已經懶得跟孤爪研磨客套什麽了，當初身處音駒線的時候，她就很少對這家夥裝什麽，畢竟他真的很精，恐怕已經猜到了很多事情：“音駒不是今晚就回東京嗎？”
“果然，鷺鷺是烏野的經理麽。”
孤爪研磨不偏不倚地盯著少女，語氣裏的情緒並不大，他稍微移開一點視線：“我想搶一款游戲的發售，東京已經沒貨了。”
“聽說仙臺有……”
“所以留下來了。”
“那你住在哪裏？”白鷺有些意外地看向這家夥：“新幹線現在這個時間已經沒有了吧。”
“新訂了酒店……明天早上回去。”
白鷺：“……”
該怎麽說呢，不愧是他啊。
完全沒有變化。
兩個人相望無言，大概是許久沒有見面，孤爪研磨看似很平靜，實際身體一直緊繃在一起，他的頭發低垂下來，俊秀的面頰也在燈光下鍍上了一層陰影。
這種靜謐的氣氛，仿佛掩飾著什麽危險而又令人頭皮發麻的吞噬感，白鷺有些適應不能，只能主動找些話題：“所以……你來這裏有事嗎。”
“來找鷺鷺。”
少年的聲音幽幽的。
“額，你是怎麽找過來的？”
“問了翔陽你們合宿的地方在哪。”
“……”
兩個人保持著詭異的一問一答，就在白鷺想說“你沒什麽事我就回去”的時候，孤爪研磨卻突然仰起頭，神色平淡地看了一眼頭頂上方的公寓窗戶。
他扯住少女黑色運動外套的衣擺，語氣輕輕地說道：“鷺鷺，我們可以去那邊麽。”
“我有好多話想和你說……”
“……走吧。”
察覺到研磨的視線，白鷺自然也想到了公寓二樓可以把這裏看得一清二楚。
她指了指50米處的電話亭，主動往采購食材方向走去，“前面沒有人。”
既然這家夥想談清楚的話，白鷺肯定會把先前對黑尾編好的理由，半真半假地給孤爪研磨覆述一遍，徹底把不告而別這個事情解決了。
“好。”
孤爪研磨乖乖跟在少女身後，他的腳步聲像貓一樣，靜悄悄的幾乎聽不到聲音。
兩個人走了2分鐘左右，總算在電話亭面前站定，白鷺還不等說什麽，俊秀的少年卻再一次扯了扯她。
“鷺鷺。”
他小心翼翼地拉住少女的胳膊，用修長有力的手指摸索著她的袖口，“我想抱著你……可以麽。”
“誒？”
白鷺胳膊僵了一下。
“小黑已經抱過鷺鷺了……”
孤爪研磨低垂著毛絨絨的腦袋，明明身高比她高出來幾厘米，琥珀色的眸子卻因為垂著頭的緣故，以仰視的角度乖巧地看向她：“我也想抱你，只抱一會兒。”
“不行嗎？”
……
白鷺深吸了一口氣，停滯在那裏胳膊真的很想抽回來，但又無法做出懟他的行為。
差點忘了。
這家夥很會“撒嬌”。
“只有3秒鐘。”她終究還是心軟了。
“哦。”
孤爪研磨聲音悶悶的，好像有些委屈地順著拉住少女的胳膊，直接攀上她纖細的後背，隔著兩層布料按在了白鷺的後腰心上。
隨後，他收緊臂膀，慢吞吞地將少女往自己的懷裏按，畢竟……
擁抱的過程不算在3秒鐘內。
被後腰上的手掌推著往少年身上送，明明只是很普通的動作，卻讓安靜的時間格外漫長，白鷺咽了咽口水，簡直想推開他算了。
終於，鼻尖挨上對方的下巴，孤爪研磨俯下一點身子，將頭蹭在少女脖頸處，輕輕嗅著她身上淡淡的花茶香味。
“鷺鷺，香香的……”
“還在用……這種沐浴露。”
白鷺：“……”
鼻子裏充斥著幹凈的皂角味道，炙熱的呼吸噴灑在肩膀上，少年零碎的短發蹭的她脖頸非常癢。
不得不說，孤爪研磨的結實健碩的肩膀再次提醒了她，對方遠不像表面這麽纖瘦，很輕松得就能憑借力氣將自己禁錮住。
在3秒鐘即將結束的那一刻，他誠懇的語氣地在少女耳邊響起：“我很想你，鷺鷺。”
“……嗯。”
“昨天的時候……就好想見你，但是忍耐住了。”
孤爪研磨的聲音很微弱，還在放輕口吻悶聲說道：“陪我這個晚上，好不好？”
…嗯？？
“不好。”
她還能跟這家夥回酒店咋的。
白鷺無語地推開他。
差點跟著這家夥的節奏一起走了，她扶住額頭，孤爪研磨被拒絕也不意外，只是語氣不鹹不淡地凝視著她，將手揣進口袋裏。
“哦。”
“研磨……你就沒有什麽問題想問嗎？”
少女不想和他大眼瞪小眼，只能主動開始解說先前想好的理由：“我國三休學了，差不多1年多，現在是高一生。”
“當時家裏出現了很多變故，後來手機號也換了。”
想到黑尾之前在電話裏告訴自己的內容，白鷺沒有避諱地看向研磨：“你已經聽說了吧？”
“……嗯。”
孤爪研磨點點頭：“我知道。”
“過去的……就過去了，我不會過問你。”他低下頭拿出口袋裏的手機，那雙眸光閃爍的眸子緊緊凝視著少女，在靜謐中又透出了一絲不宜言說的壓迫感。
“我只想知道鷺鷺現在的聯系方式。”
嘖。
這到底讓她如何拒絕。
既然黑尾鐵朗都給了，孤爪研磨沒必要不給，而且他的好感度……現在已經99.991%了吧。
白鷺默默掏出口袋裏的手機。
雖然現在想加他的好感度非常有難度，虛偽的假笑或者不走心的動作，絕對不可能讓這個心思細膩的男孩子再往上加好感。
但是事情已經徹底說清楚了，加個好友也無妨，更何況對方明天就要回東京了，不會經常接觸烏野的角色。
比及川徹還要便利。
【系統：太好了呢，玩家。】
【系統：以及攻略角色“孤爪研磨”好感度現在是99.992%。】
是麽。
默默與孤爪研磨告別，兩個人談話完畢，她自然沒有繼續待下去的理由。
唯一有點無奈的是，孤爪研磨並沒有徑直離開，他十分安靜地插著兜站在原地，直至目睹少女邁進公寓，老老實實的視線才收了回去。
一個人離開了電話亭。
……
在回到公寓內部的那一刻，白鷺才想起來自己的晚飯還沒吃。
大家應該沒有收起來吧。
默默彎腰換上紅色的拖鞋，她正打算邁進走廊，直起身子的時候卻感到面前投下了一片影子。
影子？
白鷺驚訝地擡起頭，這才發現日向翔陽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了自己身前。
橙發少年穿著普通的白色襯衫，柔軟的頭發靜悄悄地耷在額前，秀氣的臉頰正對著她，唇瓣似乎非常糾結地抿了抿。
“翔陽，怎麽了？”
白鷺有些意外地看向他，沒想到對方會站在這裏等著。
“歡…歡迎回來，白鷺桑。”
日向翔陽朝著少女笑了一下，他擡起胳膊做出打招呼的模樣，然而舉止動作卻與往常不同，竟然透出了一絲苦澀和低落：“剛才……”
“好像被研磨發現了呢，抱歉。”
“誒？”
白鷺表情微楞，還不等說什麽，橘子頭少年已經問出了自剛才以來心中的糾結：“白鷺桑先前說的，和他們有點不好說的關系……”
“是指其中一個，是男朋友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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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鷺僵硬地轉回頭, 尤其是……她還保持著被黑尾鐵朗抱在懷裏的姿勢，身體與對方親密地貼在一起。
“翔…翔陽。”
她用力推開面前男生高大、堅.挺的胸膛，努力調整著內心的情緒, 盡量讓現在的氣氛自然一些。
察覺到少女的抗拒, 黑尾鐵朗這次沒有強硬地鉗制住她，很不舍地松開了懷中柔軟溫熱的身體。
他深嘆了一口氣, 剛才那種極為陌生的、波濤洶湧的氣勢也壓制下來, 語氣變得無奈：“烏野的小不點……”
“你還真是很會挑氣氛呢。”
“抱…抱歉。”
日向翔陽下意識道了歉, 等等…不對啊！他想到什麽，還不等走向白鷺，旁邊就傳來疑惑的聲音：“日向？”
“這邊沒有垃圾桶嗎？怎麽扔了這麽時間，我記得來的時候和阿月……”
山口忠疑惑的聲音同樣在看清白鷺和黑尾鐵朗時楞住, 他手裏還拿著空的礦泉水瓶, 似乎想和日向一起扔垃圾。
對方的身後跟著月島螢, 此時正嫌困地打著哈欠, 不過看到少女時, 月島擡起來的手也放了下去, 什麽也沒說地插.進口袋裏。
畢竟……
黑尾鐵朗只是松開了懷抱，手掌卻握著她纖細的胳膊，兩個人沒有徹徹底底分開。
白鷺在心裏深吸了口氣。
頭疼。
非常頭疼。
此時此刻，少女突然見到黑尾鐵朗的驚愕情緒已經停止波動, 她將手腕無情地從對方寬厚的手心裏抽了出來。
“黑尾學長。”
白鷺低下頭, 翻出包裏的筆記本, 撕了一張紙寫下自己的新聯系方式，把它塞進黑發少年紅色的外套口袋裏：“這是我的新手機號，有什麽事手機聯系吧。”
沒有辦法。
既然已經碰面了……只能像先前遇到及川徹那樣好好解決清楚了。
“如你所見，我現在是烏野的經理。”
她背過身子, 亮出黑色外套上那幾個顯眼的【烏野高校排球部】白色字跡，默默回到了日向翔陽的旁邊：“接下來還有事要忙，時間非常趕。”
“……”
黑尾鐵朗攥緊了手心，但是沒有強求什麽。
“好。”
少年嘴角勉強地扯了一下，把手伸進外套的口袋，握住了那張嶄新的紙條。
只要……確認了她的位置就好。
哪怕無法現在就訴說什麽、切切實實地陪伴在少女身邊，全盤表達出自己的想念和擔憂……
他也認了。
好不容易重逢，黑尾鐵朗默默目睹著白鷺纖瘦的背影就這樣脫離自己的視野，攥住紙條的手卻沒有松懈一刻鐘。
那雙平時裏充滿邪氣的眼神，在此時難得變得深邃且幽靜，充斥著盯上獵物一般的某種野性。
他要小心再小心……慢慢去接近她，絕對不會讓白鷺再離開自己身邊。
這次，絕對不可能放手的。
***
從球技場大門的側面離開，日向翔陽和山口忠成功把垃圾扔了，氣氛卻很沈默。
白鷺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，先否認一下自己剛和黑尾的舉動？可是那個時間地點真的非常尷尬，還要介紹他們兩個的關系……算了，已經累了。
說起來，研磨那個家夥也不見蹤影。
明明是形影不離的青梅竹馬組合，她不信黑尾留下來了，觀察力更強的孤爪研磨卻不見蹤影。
各種麻煩的思緒混亂到一起，少女幹脆不去主動觸碰敏感話題，她心不想為凈地直接指了指門裏面：“我接下來打算去找潔子學姐購買食材。”
“你們也要回去了吧？在這分別吧。”
“……嗯。”
山口忠應和著少女的道別，他張了張嘴，最終還是什麽都沒問，看起來十分低落地和月島螢離開了這裏：“拜拜。”
月島螢同樣只是點了點頭，以他的性格恐怕沒什麽好說的，兩個人轉過身子，一起遠離了大門口。
與這對青梅竹馬不同，日向翔陽卻沒有動彈，他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。
柔軟的橘色劉海耷垂下來，身上那總是燃燒著的、蓬勃向上的生機略微停歇，少年的聲音很安靜：“我也……”
“我也陪白鷺桑和清水學姐去購物吧，可以幫你們拎東西的。”
白鷺沒想到他會提出這個，沈思一秒還是拒絕了對方，她現在最好不要接觸任何一個攻略角色。
“不用了。”
不用看好感度面板都能知道，他們的好感度絕對在漲漲跌跌中，修羅場碰面，這是白鷺最不想看到的情況。
“翔陽也快回去吧，打完練習賽很累不是嗎，好好休息。”
她將少年推向山口他們的背影，與對方告別之後，內心五味雜陳地邁進大門，將公寓裏找到的公共錢包交給了清水潔子。
“系統，研磨那個家夥在哪。”
【系統：我看看，他回大巴車上了呢。】
【系統：玩家現在追上去可以觸發選項，攻略角色2號的好感度可是只差0.009了！】
……怎麽想都不可能吧。
白鷺眼皮跳了幾下，在心裏把系統打了個稀巴爛：“黑尾鐵朗在附近的事你絕對早就知道了，竟然沒有提醒我對方留在體育館。”
【系統：冤…冤枉啊！】
【系統：玩家你問的是音駒整體回沒回去嘛，按照現在的時間線，大家確實都在大巴車上。】
【系統：我只知道大致的節點，像個人狀況這種，得聯絡主系統那邊才能得到情報。】
研磨真的在大巴車上？
白鷺的內心很狐疑，面對系統的balabala，她的關註點只在某位攻略角色上面。
【系統：是的。】
【系統：攻略角色2號現在坐在音駒車廂的最後一排，手裏拿著游戲機，不過沒有埋頭打，正在盯著車窗外面……唔，看的應該是你和1號剛才擁抱的地方。】
【系統：玩家要不要去找他？】
GUN。
【系統：T^T。】
沒有繼續搭理被罵一句就再次自閉的系統，白鷺乖乖跟在清水潔子身邊，接下來的采購活動非常順利，安然無恙地拎著東西回到了合宿公寓。
「您收到了一條好友申請。」
給大家做完飯，剛坐到自己的位置上，她的手機就收到了黑尾鐵朗的好友提醒。
默默點擊同意，白鷺看著這個熟悉的Line賬號，心累地給對方設置好了備註。
【黑尾鐵朗：鷺鷺。】
【想要熱愛排球：……黑尾學長。】
完全不知道該回什麽。
畢竟，她當時是在宮城縣這邊暈倒的，不等回到東京時間線就刷新了，連曾經的“舊家”都沒有回過，也不知道他們的視覺裏自己是什麽情況。
最終，白鷺還是決定用問題打敗問題，在黑尾回消息之前發了兩條內容。
【想要熱愛排球：你已經安全回去了嗎？】
【想要熱愛排球：我真的沒想到會遇見黑尾學長，你最近過的好嗎？】
【黑尾鐵朗：鷺鷺，方便打電話嗎？】
黑尾那邊幾乎是秒回。
【黑尾鐵朗：打字說不清楚，我拿電話打給你吧。】
“……”
白鷺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餐盤，算了，她本來也沒有胃口，給對方回覆一個【好】字，手機立即響起了來電鈴聲。
少女站起身子，越過埋頭吃飯的大家走到餐廳外面：“餵？”
“完全，不是很好啊……”
“誒？”
電話裏的男聲很輕，第一句便是十分低沈的感慨，察覺到對方是在接她Line裏的詢問，白鷺抿了抿唇：“黑尾學長。”
“我很想你，鷺鷺。”
黑尾鐵朗的聲音本就很磁性，此刻故意壓低了一些之後，頓時酥酥麻麻爬進了少女的耳朵：“特別、特別想你。”
“……”
白鷺把手機拿的遠了一點，避免自己的心性被擾亂：“對不起，學長。”
“國三那個時候，我家裏出了變故，身體也出現了狀況，當時休學了一年……聯系方式也換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嗯？
黑尾鐵朗的聲音充斥著懊悔與疼惜：“那天，研磨說你沒去學校。”
“我們以為你有什麽事，後來實在等不到消息就去了你家。”
等他和研磨找過去的時候，那裏已經沒有【劉】這個門牌了。
通過打聽附近的鄰居才得知，白鷺家出現了變故，家裏的大人好像因為孩子的事吵的不可開交，幾天前甚至將東西砸得到處都是，聽說現在已經離婚了。
房子也賣給了其他住戶。
至於那個漂亮的小姑娘，身體好像得了不太好的病，不得不去住院……
黑尾鐵朗聽到鄰居的阿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，身上仿佛狠狠澆了一盆冷水，整雙手腳冰涼透底。
他何嘗不知道父母離婚，被迫夾在中間的孩子有多麽痛苦。
因為，黑尾自己就是離異家庭。
所以、所以白鷺那段時間才總是一個人坐在輝山公園的秋千上，因為沒有帶鑰匙而回不去家，原來種種的現象都是有跡可循的。
如果他能早一點發現的話……
“小黑。”
孤爪研磨盯著自己的手機，臉上的表情同樣很沈默：“她們說的應該是真的。”
“鷺鷺已經很久沒登過《最終夢想》了。”
不僅沒有登陸游戲，Line和消息也全部不回，人更是找不到一點音訊。
他們兩個人真的以為，再也見不到白鷺這個人了。
***
黑尾鐵朗把最近的狀況全部講給了白鷺，但他似乎怕少女覺得不耐，很簡短、也很抑制地訴說著自己的內心。
白鷺靜靜聽著，哪怕拿遠了一點手機，少年語氣中無法遮掩的歡喜也根本不能忽視。
她的罪惡感……
唉。
畢竟是自己錯在先，白鷺對這個家夥根本說不出重話，她想到另一位麻煩的人物，只能暫時轉移了話題：“黑尾學長，研磨呢？”
“昨天在管理室那裏相遇，我不是故意要離開的……當時太震驚，所以下意識逃避了。”
“研磨當時好像一眼就發現我了，抱歉。”
“沒關系。”
黑尾鐵朗當然不可能因為這件事就生氣或者苛責少女，不過提到研磨，他的語氣突然覆雜了許多：“研磨那個家夥啊，你可能馬上就要見到他了吧。”
“誒？”
她不確定地看了眼手機屏幕，像是印證黑尾的無語一樣，熱熱鬧鬧的餐廳裏不知道誰突然喊了一句：“餵你們看——”
“那個不是音駒的家夥嗎，打二傳那個。”
“真的誒。”不知道誰應和了一聲：“他還沒回去啊，音駒不是打完練習賽就要趕新幹線回東京嗎？”
？？？
白鷺下意識順著對話看向餐廳內部，她與黑尾寒暄了幾句，在對方極為不舍的道別中掛掉電話，急忙跑到窗戶旁邊，加入了大家的話題。
發出驚嘆的是西谷夕，少年端著吃空的碗筷，與應和他的菅原孝支一起疑惑地瞥向窗戶外面。
果不其然……
他們公寓的大門口底下，準確來說，是公寓旁邊那片小樹林的路燈底下，站著一個稍微有些駝背，肢體動作看上去十分僵硬的布丁頭少年。
“額，大概是找我的。”
白鷺哽住了嗓子，心底砸下了一塊巨沈無比的石頭。
“誒？！”
“白鷺學妹認識音駒的二傳嗎，明明今天沒有參加練習賽……”
“她之前不是說過，在音駒國中上學麽。”
坐在不遠處的月島螢沒什麽表情地咽下最後一口米飯，腦子很好使地提醒…亦或者吐槽了一句西谷學長。
估計也是因為記得這一點，他才沒有對白鷺當時和黑尾鐵朗待一起的事情表示詫異。
“咦？說起來確實。”
菅原孝支也想起了當時在體育館裏的對話。
大家彼此驚奇地討論起來，唯獨那個時候很吵鬧的日向翔陽沒有說話。
沒錯，對方捧著如山高的米飯坐在影山飛雄旁邊，似乎有什麽話想說的樣子，如果放在往常的話，聽到研磨在下面，少年很有可能興沖沖地一起跑下去才對。
然而，對方卻沒有。
果然……之前的場景讓他很在意吧。
白鷺心情微妙地看著對方，哪怕是現在，橙發少年的好感度也在很小程度的起伏著。
“我先下去看看。”
從日向身上收回視線，告別烏野的成員走下樓，白鷺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某個熟悉的身影。
金發少年的身板纖瘦，一身修長幹凈的紅色運動外套，發旋中間長出了些許黑色的新發，在昏黃的路燈下模糊且柔軟，由於零碎的短發遮住了白凈的臉頰，少女只能看到他一部分清瘦銳利的下顎。
他的身上氣息十分寧靜、安逸。
“研磨。”
白鷺在對方的身後站定。
孤爪研磨似乎被嚇了一跳，頭發像炸毛的貓咪一樣，他先是垂下眼睛，瞅著地面瞟了一圈，隨後才敢擡起來。
“鷺鷺。”
少年轉回身，那雙琥珀色的眸子悄悄地凝視著白鷺，淡淡的、微弱的聲音與往常無異：“好久不見。”
“……好久不見，你怎麽在這裏？”
白鷺已經懶得跟孤爪研磨客套什麽了，當初身處音駒線的時候，她就很少對這家夥裝什麽，畢竟他真的很精，恐怕已經猜到了很多事情：“音駒不是今晚就回東京嗎？”
“果然，鷺鷺是烏野的經理麽。”
孤爪研磨不偏不倚地盯著少女，語氣裏的情緒並不大，他稍微移開一點視線：“我想搶一款游戲的發售，東京已經沒貨了。”
“聽說仙臺有……”
“所以留下來了。”
“那你住在哪裏？”白鷺有些意外地看向這家夥：“新幹線現在這個時間已經沒有了吧。”
“新訂了酒店……明天早上回去。”
白鷺：“……”
該怎麽說呢，不愧是他啊。
完全沒有變化。
兩個人相望無言，大概是許久沒有見面，孤爪研磨看似很平靜，實際身體一直緊繃在一起，他的頭發低垂下來，俊秀的面頰也在燈光下鍍上了一層陰影。
這種靜謐的氣氛，仿佛掩飾著什麽危險而又令人頭皮發麻的吞噬感，白鷺有些適應不能，只能主動找些話題：“所以……你來這裏有事嗎。”
“來找鷺鷺。”
少年的聲音幽幽的。
“額，你是怎麽找過來的？”
“問了翔陽你們合宿的地方在哪。”
“……”
兩個人保持著詭異的一問一答，就在白鷺想說“你沒什麽事我就回去”的時候，孤爪研磨卻突然仰起頭，神色平淡地看了一眼頭頂上方的公寓窗戶。
他扯住少女黑色運動外套的衣擺，語氣輕輕地說道：“鷺鷺，我們可以去那邊麽。”
“我有好多話想和你說……”
“……走吧。”
察覺到研磨的視線，白鷺自然也想到了公寓二樓可以把這裏看得一清二楚。
她指了指50米處的電話亭，主動往采購食材方向走去，“前面沒有人。”
既然這家夥想談清楚的話，白鷺肯定會把先前對黑尾編好的理由，半真半假地給孤爪研磨覆述一遍，徹底把不告而別這個事情解決了。
“好。”
孤爪研磨乖乖跟在少女身後，他的腳步聲像貓一樣，靜悄悄的幾乎聽不到聲音。
兩個人走了2分鐘左右，總算在電話亭面前站定，白鷺還不等說什麽，俊秀的少年卻再一次扯了扯她。
“鷺鷺。”
他小心翼翼地拉住少女的胳膊，用修長有力的手指摸索著她的袖口，“我想抱著你……可以麽。”
“誒？”
白鷺胳膊僵了一下。
“小黑已經抱過鷺鷺了……”
孤爪研磨低垂著毛絨絨的腦袋，明明身高比她高出來幾厘米，琥珀色的眸子卻因為垂著頭的緣故，以仰視的角度乖巧地看向她：“我也想抱你，只抱一會兒。”
“不行嗎？”
……
白鷺深吸了一口氣，停滯在那裏胳膊真的很想抽回來，但又無法做出懟他的行為。
差點忘了。
這家夥很會“撒嬌”。
“只有3秒鐘。”她終究還是心軟了。
“哦。”
孤爪研磨聲音悶悶的，好像有些委屈地順著拉住少女的胳膊，直接攀上她纖細的後背，隔著兩層布料按在了白鷺的後腰心上。
隨後，他收緊臂膀，慢吞吞地將少女往自己的懷裏按，畢竟……
擁抱的過程不算在3秒鐘內。
被後腰上的手掌推著往少年身上送，明明只是很普通的動作，卻讓安靜的時間格外漫長，白鷺咽了咽口水，簡直想推開他算了。
終於，鼻尖挨上對方的下巴，孤爪研磨俯下一點身子，將頭蹭在少女脖頸處，輕輕嗅著她身上淡淡的花茶香味。
“鷺鷺，香香的……”
“還在用……這種沐浴露。”
白鷺：“……”
鼻子裏充斥著幹凈的皂角味道，炙熱的呼吸噴灑在肩膀上，少年零碎的短發蹭的她脖頸非常癢。
不得不說，孤爪研磨的結實健碩的肩膀再次提醒了她，對方遠不像表面這麽纖瘦，很輕松得就能憑借力氣將自己禁錮住。
在3秒鐘即將結束的那一刻，他誠懇的語氣地在少女耳邊響起：“我很想你，鷺鷺。”
“……嗯。”
“昨天的時候……就好想見你，但是忍耐住了。”
孤爪研磨的聲音很微弱，還在放輕口吻悶聲說道：“陪我這個晚上，好不好？”
…嗯？？
“不好。”
她還能跟這家夥回酒店咋的。
白鷺無語地推開他。
差點跟著這家夥的節奏一起走了，她扶住額頭，孤爪研磨被拒絕也不意外，只是語氣不鹹不淡地凝視著她，將手揣進口袋裏。
“哦。”
“研磨……你就沒有什麽問題想問嗎？”
少女不想和他大眼瞪小眼，只能主動開始解說先前想好的理由：“我國三休學了，差不多1年多，現在是高一生。”
“當時家裏出現了很多變故，後來手機號也換了。”
想到黑尾之前在電話裏告訴自己的內容，白鷺沒有避諱地看向研磨：“你已經聽說了吧？”
“……嗯。”
孤爪研磨點點頭：“我知道。”
“過去的……就過去了，我不會過問你。”他低下頭拿出口袋裏的手機，那雙眸光閃爍的眸子緊緊凝視著少女，在靜謐中又透出了一絲不宜言說的壓迫感。
“我只想知道鷺鷺現在的聯系方式。”
嘖。
這到底讓她如何拒絕。
既然黑尾鐵朗都給了，孤爪研磨沒必要不給，而且他的好感度……現在已經99.991%了吧。
白鷺默默掏出口袋裏的手機。
雖然現在想加他的好感度非常有難度，虛偽的假笑或者不走心的動作，絕對不可能讓這個心思細膩的男孩子再往上加好感。
但是事情已經徹底說清楚了，加個好友也無妨，更何況對方明天就要回東京了，不會經常接觸烏野的角色。
比及川徹還要便利。
【系統：太好了呢，玩家。】
【系統：以及攻略角色“孤爪研磨”好感度現在是99.992%。】
是麽。
默默與孤爪研磨告別，兩個人談話完畢，她自然沒有繼續待下去的理由。
唯一有點無奈的是，孤爪研磨並沒有徑直離開，他十分安靜地插著兜站在原地，直至目睹少女邁進公寓，老老實實的視線才收了回去。
一個人離開了電話亭。
……
在回到公寓內部的那一刻，白鷺才想起來自己的晚飯還沒吃。
大家應該沒有收起來吧。
默默彎腰換上紅色的拖鞋，她正打算邁進走廊，直起身子的時候卻感到面前投下了一片影子。
影子？
白鷺驚訝地擡起頭，這才發現日向翔陽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了自己身前。
橙發少年穿著普通的白色襯衫，柔軟的頭發靜悄悄地耷在額前，秀氣的臉頰正對著她，唇瓣似乎非常糾結地抿了抿。
“翔陽，怎麽了？”
白鷺有些意外地看向他，沒想到對方會站在這裏等著。
“歡…歡迎回來，白鷺桑。”
日向翔陽朝著少女笑了一下，他擡起胳膊做出打招呼的模樣，然而舉止動作卻與往常不同，竟然透出了一絲苦澀和低落：“剛才……”
“好像被研磨發現了呢，抱歉。”
“誒？”
白鷺表情微楞，還不等說什麽，橘子頭少年已經問出了自剛才以來心中的糾結：“白鷺桑先前說的，和他們有點不好說的關系……”
“是指其中一個，是男朋友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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